火花四溅的农家小院里，六十岁的张老汉正猫着腰捣鼓一堆废铁。邻居老王扒着墙头直咂嘴："老张头，你这铁疙瘩能当饭吃？"焊枪下的钢板突然"嗡"地一响，惊飞了枣树上的麻雀。谁承想三个月后，这堆废铜烂铁真变成了五吨重的潜水艇，把全村人的下巴都惊掉了。
长江边长大的老张，打小就爱盯着江豚发呆。那天电视里播着深海纪录片，老伴儿瞅见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，连烟灰烫了手指头都没察觉。"咱要是能造个铁鱼下水瞧瞧多好！"饭桌上这句醉话，第二天竟成了真。五金店老板看着这个扛蛇皮袋来买钢板的庄稼汉，还以为他要搭猪圈："老哥，这厚度盖三层楼都够，您这是要..."
最绝的是那台二手柴油机。老张蹲在废品站相中它时，老板正拿它压咸菜缸。"三百块，搭两斤腌萝卜！"锈迹斑斑的铁疙瘩运回家，他愣是用缝纫机油捣鼓出了潜水艇的心脏。村里修车铺的小年轻来串门，看见老汉拿锄头柄当量尺，在钢板上画曲线的架势，活像庙会上画糖人的老师傅。
试水那天比过年还热闹。起重机吊着这个铁鲸鱼缓缓入水时，岸上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江风。老张攥着麻绳的手直冒汗，心里跟揣了二十五只兔子似的——百爪挠心。直到潜水艇"咕咚"沉下去又"噗"地浮上来，人群里炸开的欢呼声惊飞了芦苇荡里的白鹭。镇上来的技术员拿着测深仪直嘀咕："八米！这老哥把拖拉机改潜艇了？"
专利局的人来考察时更逗。戴眼镜的专家猫着腰钻进舱门，出来时眼镜都笑歪了："方向盘是三轮车改的，气压表是血压计拆的，老同志您这发明够朋克！"可当潜水艇第七次完美完成下潜测试，所有人都竖起了大拇指。那份专利证书送到时，老张正用潜艇帮渔民找丢失的渔网，证书红绸带在江风里飘得跟红鲤鱼似的。
最神的是这铁家伙的造价。五千块钱搁城里不够买一平米厕所，老张却变魔术似的攒出了推进器、压载舱、观景窗。船厂老师傅来参观，摸着焊缝直感叹："这鱼鳞焊，没二十年手艺焊不出来！"原来老汉年轻时在造船厂打过零工，那点看家本事在田埂上焐了三十年，到底派上了用场。
如今这艘"皖E渔潜001号"成了网红。有主播扛着设备来直播，老张蹲在艇边啃烧饼的镜头，点赞量比明星带货还高。市里搞科创展，他的展台前围满大学生，有个戴耳钉的小伙非要拜师："大爷，您这手艺比3D打印还赛博！"老汉挠着花白头发笑："啥赛不赛的，就是想着江里的鱼越来越少了..."
长江禁渔这几年，老张的潜艇倒成了另类巡逻艇。上个月他帮科考队找江豚，摄像机拍到的画面让专家直拍大腿——三头江豚追着潜艇嬉戏，银灰色的背鳍在夕阳下闪闪发亮。老伴儿现在逢人就显摆："俺家老头子年轻时就爱鼓捣，那会儿修个收音机都能把全村母鸡吓得不下蛋！"
专利证书摆在堂屋供着，来参观的人总爱问秘诀。老汉蹲在门槛上卷旱烟，火星明灭间蹦出句大实话："种地要懂庄稼脾气，造铁鱼也得知道水性。"这话传到网上，有网友P了张图——老张的潜艇带着一群江豚巡游，配文是"最硬核的长江守护者"。连省里来的领导都握着老汉的手说："您这发明，给咱们上了一堂最生动的环保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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